提到扬州的城市特质,精致是绕不过的。毋庸置疑,精致是对一座城市的极高评价,扬州人为之骄傲,外地朋友也纷纷叫好,感喟岁月不负扬州,一代代扬州人更没有辜负人们心目中的扬州。
在词典里,“精致”指精巧细致。细,常与小联系在一起,或许就是这个字,带来了一点误会。前几天参加一个活动,有同志感慨,现实中有一种人,格局不大,胸襟不宽,工作没有气魄,目标定位不高,满足于小富即安,沉溺于雕虫小技,给人感觉“小家子气”。啼笑皆非的是,有人竟然还说,精致不就是小巧吗?扬州话“小快活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?这位同志感慨,精致不是“小巧”,更不是“小家子气”,有必要把两者区别开来。
精致到底是什么?或者说到底什么成就了精致?《中庸》里有句话,“致广大而尽精微”,很好地诠释了精致。“致广大”,体现在谋事,要大处着眼,有大格局、大情怀、大境界、大气魄、大追求;“尽精微”,体现在做事,要小处着手,精益求精,精雕细琢,有落地落细做成事的耐心和本领。只言“广大”而不讲“精微”,容易眼高手低、流于空想;只言“精微”不讲“广大”,容易迷失方向、故步自封。
可举的例子很多。扬州玉,这个精致界的“扛把子”,就很懂“大与小”的辩证法。来自扬州,现存故宫,“大禹治水玉山子”高224厘米、宽96厘米、座高60厘米、重5000多公斤,远见“广大”,近见“精微”,是中国玉雕史上用料最宏、运路最长、耗时最久、器型最大的玉雕作品。走进扬州非遗珍宝馆四楼大件展区,会给我们很多启示。即便是细件作品,方寸之间见天地,细微之处有乾坤,境界和立意也是“致广大”的。
无论古今中外,真正引发共情产生共鸣的精致代表作,都有着“致广大”和“尽精微”的双重属性。上面举的例子来自传统工艺,不妨再看现代工业。c919大飞机的规划设计研发,无疑是“致广大”。看过一个材料,c919全身大概有100多万个零件,需要300多工人连续工作一年多时间才能总装完成。每个环节、每个零件,都要精益求精,当然是“尽精微”了。集成电路产业是我市重点打造的13条产业链之一,一枚芯片的精度超越了人眼所能观察的极限,已经足够“尽精微”了。可是,产业的规划,产品的研发,能离开“致广大”吗?可以讲,高科技产品都是精致的代表之作,也都体现了“致广大而尽精微”。
人们为什么那么警惕和反感“小家子气”?原因很简单,与干事创业严重违和。格局不大,目光短浅,靠什么“准确识变、科学应变、主动求变”?胸襟不宽,斤斤计较,靠什么团结成“一块坚硬的钢铁”?魄力不足,犹豫不决,靠什么“风霜雪雨搏激流”?定位不高,自我设限,靠什么唱响“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”?当前,群雄逐鹿,你追我赶,竞相争第一、创唯一,可谓不进则退、慢进也是退。我们更要回到原点,厘清精致的本质。
扬州这座城市,以精致著称,但精致不是“小家子气”,而是“致广大”和“尽精微”的统一,既要登高望远、胸怀大局,又要落细落小、精益求精。
城市的气质气度,影响着发展的状态质态。市委把今年确立为“实干争先年”,要求坚决摒弃居中思维,坚决同快的比、跟强的争、向高的攀。对我们来说,有必要重新思考和认识“精致”,以“致广大而尽精微”的精神,真正从大处着眼、小处着手,切实做好自己的事、我们的事、大家的事。(毛建国)